這天,我在柳鎮(zhèn)的車上,拾到了一只手機,紫紅色的,很小巧玲瓏,不知是那位粗心的人丟失的。我不是想據(jù)為已有,只是我不拾,別人拾去,說不定就會將卡除掉,換卡使用,或者將來賣給別人,拿個三多二少的實惠。 我說過,我不想據(jù)為已有。因為那機開著,我也沒有將它關(guān)閉。我想,失主一定會打過來的。這不?正想著,那手機奏起了美妙的樂曲,好象還是一支薩哈克咧。本想立即接聽,見那曲子動聽,便貪婪地多聽了一會,這才按了接聽鍵,你好!一個比樂曲更美妙的女聲傳了過來。 請問先生,這機子是我的,是你拾到嗎?你可以還給我嗎? 我說是的。不過…… 不過什么?我會給你酬謝的。 我說的不是這個意思。 要不,你留下機子也行,只要你將卡還我就行了。 什么這么重要? 是電話。 我們約好了在這里交還,這樣我不用挪動了,就在等著。趁等的時間,我打開了手機的電話簿,一看,果然滿當(dāng)當(dāng)?shù)?其中還有一個是我的號碼呢,只是我已經(jīng)換號了,那是一年前的機號,不知道她從哪里搞到的,因而,我也從來沒有聽到過這個美妙的聲音。 一會,她來了。我將機子交還給了她,她一定要酬謝。我說難道還給你是想要你的酬謝的嗎?我們便相互地笑笑,便算是認識了。 認識的下一步,便是交換電話號碼。當(dāng)我將我的號碼報給了她,她在保存時不動聲色地說,怎么個稱呼? 我報出了姓名。只見她猛按一氣,然后抬起頭來燕爾一笑,啊,原來早有了你的存在,可怎么改了? 是的,一年前便改了。說實在的,她那個燕爾的笑很好看,讓人過目不忘。
可難忘也得忘,她是保險公司的。我向來對兩種職業(yè)的女人持有異見,一是安利,二是保險,印象中她們就象是纏人的蛇,主要認識你,或者是知道你的電話,就會抓住你不放。 不過,對她,卻是想忘也忘不了。慢慢地,我們成了朋友。 那一次,我應(yīng)邀到五百里外的一個市去出席個慶典活動。想到一個人駕車的寂寞,便邀上了她,她卻欣然同意。 上了車,她就一頭沉浸在電話里,打完了一個又一個,都是宣傳她們的工作意義,還有重要性和實用性。聽得出,她還答應(yīng)了一個又一個的要求,說等回來時再聚。 好不容易才停歇下來,正想說說話,手機又響了,又是約她吃飯的。這次她答應(yīng)得挺爽快,說行,不過,得帶上個友女。對方便不說了。
回來之后,忙過了一陣,我也想到要跟她吃個飯聊聊。一個電話打過去,她也極爽快地答應(yīng)了,臨了說,兩個人太冷清了,不如多邀個靚女吧。礙于面子,只好答應(yīng)了。不久,便來了一位五大三粗的大姐,說話跟人的體魄一樣,嗓門也是大大的,特別是笑聲,四無憚忌,整個餐廳都將目光投到我們這一桌來。 便快快吃完,結(jié)帳走人。在車上,她還是不停地打電話。隱約中,對方似乎都是男性居多。
約莫打了十來個,這時又是一個來電。聽得出那男音挺大,說了一些不咸不淡的話,然后說他那保險有問題,要求她現(xiàn)在就去他的辦公室談。 她卻十分堅決地說,不去! 不來怎么辦? 退保。你明天到我們保險辦公室來,我給你退!退?那差額怎么辦? 差額由我個人付! 我也就忍不住了,看你好不容易才談成一單,怎么可以輕易退掉? 是不容易,不過,象這種人,我寧可不做他的生意。 這人怎么了? 他呀,一副無賴,他要求跟他開房。 哦,是這樣。 其實干我們這行還真不容易,外邊的人都誤認為我們是靠色相來吸引顧客,其實不然,我們有兩個同事,就是因為把握不好,跟人家上了床,她們營業(yè)也就做到了頭了。我呢,前車之鑒,我不能這樣,我要靠自己的人格魅力。 由是我將車子停了下來,眼瞪瞪地看了她一會。 怎么這樣看我?不認識? 是的,重新認識了。